一个三十岁的差役,看了一眼沈陵,沉声道:“沈公子,擅自开城门,是要担干系的,你坐马车出城太过显眼了,我们只能放你一个人过去,至于这马车……”
“还是折返罢。”
沈陵沉默了一会儿,无奈点头,回头吩咐车夫驾车回家,而他自己则是从门缝出了广储门,趁着月色,一路朝着位于梅岭之上的甘泉书院走去。
等到沈三公子到达甘泉书院门口的时候,已经月上中天,沈三郎站在书院门口,深呼吸了一口气,用力拍打甘泉书院的大门。
甘泉书院这种“知名学府”,自然是有门房的,不多时,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小老头便打开了院门,这小老头这会儿已经入睡,打开院门之后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沈陵,开口问道:“这位公子,你找谁?”
“找陆山长。”
沈陵目光坚定,微微低头:“劳请代为通报。”
这个小老头看了看沈陵,又抬头看了看天,开口道:“这位公子,我家山长非是等闲人可见,再说现在这深更半夜的,山长早已经睡了,公子如果要是想见我家山长,还请明天一早来递名帖罢。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
沈陵也不废话,直接从袖子里掏出足有三四两重的碎银,放在这个门房手中,沉声道:“这件事事关重大,劳请通报陆山长,就说此事,关乎甘泉书院近百年的声望!”
这个小老头掂了掂手中的银子,然后看了看沈陵,陪了个笑脸:“那…公子,小人就去通传一番,但是山长会不会见您,小人不好保证。”
沈陵直接在书院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坐了下来,开口道:“若陆院长不见我,我便在这里等到天明。”
门房拱手道:“敢问公子名姓,小人也好通报。”
“江都沈三。”
这门房这才点头,转身硬着头皮去敲陆安世的房门,而沈陵坐在书院门口,微微叹了口气。
四天前,他的兄弟沈毅莫名其妙被带进了江都县大牢里,抓进去之后便没有了生息,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去江都县衙询问,只知道与甘泉书院出的命案有关,其他的事情沈陵一无所知。
在这三四天的时间里,沈陵数次前往江都县衙,意欲探望沈毅,都被县衙的人拦下,始终没有见到沈毅一面,只知道沈毅牵扯进了一桩命案之中,但是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。
一直到今天,沈毅从牢里递出来一封“短信”,他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甚至就连江都县衙审案,也不让他这个家人同堂。
如今,身在牢里的沈毅,终于传出了消息出来,他这个做兄长的,自然要尽全力想帮自己的兄弟。
想到这里,沈陵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甘泉书院,在心中默默念叨:“老七自小安分,绝不至于杀人,这一次坐罪下狱,一定是有人诬枉了他,只希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