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福伯,福伯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吴明扑上去,哭天嚎地。
限于身体现状,只能做出一副少年人应有的样子,死死抑制着滔天杀意!
记忆相容,感同身受,吴福的重伤,自身的无助,无时无刻不在冲击他的神经。
否则,就算演的再好,哪儿能瞒过人老成精的木春?
“这……”
木春本就狭长的双目中阴森寒芒一闪,心中怒意上涌,更有一股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怨气!
昨晚吴福被以带走训话为由,籍着吴明穿错衣服的由头,内务府、慎行司下了重手。
这事就算吵到皇帝那儿,也没有错。
毕竟,吴福是吴明的贴身总管,王府老人,怎能在这种事上出错?
但想到吴明的处境,吴福的遭遇分明是有心人故意如此。
想到曾经吴王对他的恩遇,吴福与他的私谊,往事种种,历历在目,如何让他不怒?
不得不说,吴明的表演效果,远比想象中的好。
“木公公,我知道您老修为高深,求你救救福伯,救救他吧,呜呜!”
吴明‘哭天抹泪’的哀求着,好似没有定点利用将死之人的悔意!
孱弱如他,这是唯一的选择!
“殿下,老奴死就死了,当初若非老爷收留,也活不到今天,只是不能再侍奉殿下左右了。
老奴……无言去见老爷,你……要好好活下去啊!”
吴福气若游丝,泪水模糊的浑浊老眼中满是不舍与愧疚,还有满满的担忧。
“木公公,求你出手救救福伯,我……我给你跪下了!”
吴明红着眼,抱向木春大腿。
跪天跪地跪父母,前世跪了师父,就没跪过外人的吴明,做出了选择!
“使不得,您这是要折煞老奴啊!”
木春耸然动容,轻轻挥手,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止住了吴明下跪之势。
在场的小太监们更是无不骇然失色,再也没了之前的嘲弄轻视。
自古至今,天潢贵胄,王子王孙,能为仆役做到这一步,不说绝无仅有,但当朝这算独一份!
作为深宫中讨生活的太监宫女,哪个不是人精?
若连装模作样,收买人心都看不出来,早就被送进内务府、慎行司,抽筋扒皮,连灰都不剩了。
“小王爷,你先别急,待杂家看看吴老弟的伤势!”
木春压下心底的震惊,抓起吴福枯槁的手腕把脉,面色瞬间阴沉了几分,“小王爷,福公公早年经脉受创,仗着命火不灭才活到今天,本就是油尽灯枯,凡寿大限将至。
如今受了大刑,生生磨掉了最后一点命火,若无宝药续命……”
“皇上赐的灵丹不就在这儿,若不够,我这就去求皇上!还请公公务必施救!”
吴明翻的瓶瓶罐罐叮当作响,仿似慌神的孩子。
“恕杂家斗胆多一句嘴!此乃皇上特意嘱咐赐下的极品灵丹,专门为殿下调养身心……”
木春瞳孔微缩,有意无意的提醒道。
“福伯自幼将我带大,若没有他,我根本活不了,请您出手,大恩不言谢!”
吴明情真意切道。
“殿下,万万不可,老奴……”
“福公公安心养伤,皇上能赐下一次丹药,自然能再赏!”
木春目中赞赏之色一闪,轻轻挥手,无形的力量将急于摆脱的吴福摄到近前,取出两粒散发沁人心脾幽香的丹药送入吴福口中。
丹药入口即化,吴福老脸肉眼可见的多了一丝红润。
咔咔咔!
几声瘆人的骨碎声响中,错位和断裂的骨骼,也被木春施以妙手接驳,并注入先天真气,暂时稳住伤势,以待日后缓缓调养。
“凌空摄物如清风拂柳,这老太监的修为深不可测啊!吴福曾经是先天强者,恐怕他也不差,绝不是我能望项背的存在,但只要假以时日,我定也可以!”
吴明看的一阵眼热,又是一阵千恩万谢。
“多谢木春出救命之恩!”
缓过劲来的吴福先是道谢,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吴明面前,“殿下,老奴何德何能啊?”
“福伯,你我相依为命多年,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!”
吴明赶忙将他扶起。
“咳,吴老弟虽有灵丹之助,但终究身子虚弱,需要好好调理,跟小王爷在此一起安心养病。
天色不早,杂家回去复旨!”
木春轻拍了拍吴福肩头,语重心长的嘱咐完,目光森冷的扫向一众小太监道,“好生伺候,若有半点差池,小心脑袋!”
众人喏喏俯首,木春的威势,可比吴明,甚至比有些皇子皇孙都强的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