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女人长的像个洋娃娃,很漂亮,皮肤很白,个子也很高挑,可惜,她的头被双手抱在胸前,无头的身子总在不停的飘**。
这就是刘雨生不愿意乘电梯的原因,尽管鬼看不见人,他也不愿意跟鬼同行。他如往常一样,默默的走过了电梯门,径直走下了楼梯,楼梯里阴冷依旧,但却一只鬼也没有。
莫非现在的鬼都变懒了?只坐电梯不走楼梯?
刘雨生走到车棚里,找到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,上面有一个小孩儿,赤着脚呆呆的坐在后座上,仰着脑袋不知在看些什么。他咳嗽了几声,那个小孩看了看他,从后座上站了起来,晃晃悠悠的飘到了另一辆车上。
刘雨生默默的骑上车,赶去了医院。虽然已经是深夜,但一路上的人还很多,灯红酒绿车水马龙,很多的鬼在游**,和人类一起。他对这些已经麻木了,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,现在人鬼难分,就更不想随便开口了。
刘雨生照例接班之后,检查过冷冻系统,拿出一个香炉,并排点了三支香,恭敬的拜了一拜。香点上没一会儿,一群鬼出现了,它们挤在香炉边上,贪婪的吸着飘起的烟雾,直到香燃尽了,鬼仍旧没有散去。
刘雨生摇了摇头,重新拿出三支香点上,恭敬的拜了拜说:“各位好兄弟,承蒙你们照顾,太平间一直没有出过事,但尘归尘土归土,各位还是早些投胎去吧。生前的怨气自有活人来承担,何苦在这里受罪?”
这些鬼享用了刘雨生的香火,既不来害他,也不怎么捣乱,只是对他的话置之不理。刘雨生等了半天,没有鬼理会他,无奈的叹了口气,转身去了值班室。
整天都会见到鬼,刘雨生渐渐对此习以为常,鬼在他心里也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。想来也是,鬼害死人之后大家都是鬼,那么到底应该是谁怕谁呢?再说人终究会死,早死晚死的区别,鬼不过是早死的人,而人也不过是未死的鬼罢了。
刘雨生不爱与人交际,同学几次邀请他参加同学聚会他都没有去,骨子里他是一个向往平静的人。他的生活很有规律,夜里值班,早上下班在医院门口吃早点,然后回家睡到中午起床,做午饭,吃饭,看电视,看报纸,做晚饭,吃饭,睡觉,夜里23点15分起床,去医院值班。如此周而复始,如同一潭死水,不见半点波澜。
有的时候刘雨生会想,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鬼一样,自己活自己的,那会是个什么样子?想了一会儿,他笑了,因为他觉得自己跟鬼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除了偶尔跟医院的人有所接触,刘雨生跟鬼有什么区别呢?他就像一个幽灵,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人会惦记他,没有人会关心他。他要是死在家里,恐怕只有等那个市侩的房东上门催房租的时候才会被人发现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