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诺闻言,立马眼露恐惧,竟然昏死过去。
我赶紧去探她呼吸,发现流血过多晕了,也顾不上自身鲜血淋漓,先给她包扎下伤口,再将自己身上的伤胡乱处理下,背着她去医院。
下到酒店门口,前台小姑娘见我们满身是血,吓得缩到墙角,不敢拦我们。
眼下已快凌晨一点,大街上连辆出租车都没有,路灯将我们影子拉长,显得无比孤兀。陈诺不重,但我身上伤痕累累,刚才又被一番惊吓,走了段路,难免气喘吁吁,正准备放她下来歇息会儿,发现前面有座私立医院。
猩红的十字在月色下晃人眼。
我赶紧背她进去。
医院不大,里面灯火通明,但冷冷清清的,没几个人,收费处有个女护士在无聊地打着哈欠。一般私立医院都这样,门脸冷、收费高、医技差、骗钱多。可不管如何,包扎下伤口,输点镇静消炎液问题不大。
更关键是,天太冷,我实在不愿走。
女护士脸粉涂太多,像刚从面缸钻出来似的,毫无表情地说,先缴费。
我身上只带了几十块买胡辣汤的钱,手机里倒有几千块,问她能扫码支付么。女护士古怪地翻了下白眼,没开通这项业务。
苏城竟然还有不能扫码支付的医院?
转念一想,有些私立医院专干骗保勾当,为躲避监管,不搞电子支付也正常。
我伸手去摸陈诺口袋,可她兜比脸还干净。
正没辙,女护士伸了伸懒腰,冷冷地说,先治疗吧,等家属寄钱来了再交。
我一听,业内良心啊,忙不迭对她说,多谢多谢,祝生意兴隆。
护士没把我们往急诊室领,倒直接七拐八拐把我们带到二楼一间病房。走廊很安静,也没人住院,看来生意惨淡的可以。
到病房之后,护士对我说,大夫马上来,你们先等会儿。
我把陈诺放在病床上。
她右臂膀全染红了,摸了下额头,发烧了。
本想给她家人打个电话,但又解不开她手机锁,只能在边上等着。
一会儿之后,来了个发须发白的斗鸡眼医生,他没穿白大褂,身后挂了个古郎中的木药箱。
中医?
我都懵了。
你再莆田系也不带这样玩吧!
我眉头一皱,掂量着说:“医生,我对传统医学很敬仰,但能换西医不?咱这不是啥大毛病,处理下伤口打点消炎针就行,用不着您老亲自出手。”
这话我没伤他自尊,很客气了。
但斗鸡眼医生脸色陡变,恼怒道:“没西医,你治就治,不治赶紧上路!”
斗鸡眼医生竟然如此嚣张,诅咒病人赶紧上路?
我这暴脾气,气得当时就......怂了,赶忙说:“我错了,一切听您安排。”
斗鸡眼老头鄙夷地瞅我一眼,抽下鼻涕,拉出陈诺的手,搭脉。
一搭之下,他身子像被电击般颤抖,斗鸡眼滴溜溜狂转,脸色无比惊奇:“还活着?!”随即,他立即松开陈诺的手,猛地扯住我手,冰凉刺骨的双指一搭我的脉,大嚷一句:“你也活着?!”